Tips导读

2015年底，国务院提出《关于新形势下加快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的若干意见》。

2017年5月17日，国家工商总局发布了《关于深入实施商标品牌战略 推进中国品牌建设的意见》。

2018年，上海市国资委出台了《关于本市国有企业全力打响上海“四大品牌”的实施方案（2018-2020）》。

2020年10月，《上海市反不正当竞争条例》修订通过，自2021年1月1日起施行。

因此，在深化国资国企改革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总体要求下，如何完善知识产权的运用和保护、做好国企品牌保护工作，已是国资企业的重要课题。

一、企业品牌碰瓷屡见不鲜

1.“滴滴打球”恶意攀附“滴滴”驰名商标

近日，北京知产法院审结了“滴滴打球管家”商标（涉案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判令被告滴滴打球公司停止涉案商标侵权行为、停止使用包含“滴滴”字样的企业名称，并判令赔偿经济损失和合理开支共计70万元。

被告滴滴打球公司未经许可，在手机应用程序、微信公众号、网站、公司装潢等处大量使用包含“滴滴” 、“DiDi”文字的“滴滴打球管家”等标识，并提供高尔夫球、搏击、卡丁车等活动场地预定、教练课程预定及教学预约、文体培训、举办体育赛事等服务。

2016年3月31日，被告将企业名称由“北京颢宸易融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变更为“北京滴滴打球管家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原告两公司主张滴滴打球公司的涉案行为侵犯了第14229622号“滴滴”驰名商标合法权益，故诉至北京知产法院，请求判令被告停止侵权、停止使用包含“滴滴”的企业名称，并要求赔偿300万元。

经过审理，法院认为，综合考量第14229622号“滴滴”商标的宣传使用时间、地域影响范围、相关公众的知晓程度和认驰记录等证据，北京知产法院认定第14229622号“滴滴”商标在被诉行为发生时已达到驰名程度，构成已注册驰名商标。

被告在网站、公众号、员工名片等处突出使用包含“滴滴”或“DiDi”的标识整体构成对 “滴滴”驰名商标的复制、摹仿、翻译，极易使相关公众误认上述服务系“滴滴”商标所有人原告提供或与其存在许可使用、关联企业等特定联系，属于“误导公众，致使驰名商标注册人的利益可能受到损害”的情形，侵犯了原告的“滴滴”注册商标专用权。

另外，被告在明知涉案“滴滴”商标知名度的情况下，将企业名称由“北京颢宸易融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变更为“北京滴滴打球管家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并进行商业使用，其攀附“滴滴”品牌知名度的主观恶意明显，违背了诚实信用原则和公认的商业道德，构成不正当竞争。

最后，北京知产法院判令被告停止涉案商标侵权行为、停止使用包含“滴滴”字样的企业名称，并判令赔偿经济损失和合理开支共计70万元。双方当事人均未提起上诉，该判决已生效。

2.“头条”域名归属有争议 在先权益人当为最后赢家

2014年1月20日，张某注册了域名“toutiaoba.com”（简称诉争域名）。2018年7月4日，字节跳动公司向亚洲域名争议解决中心北京秘书处（简称域名中心）投诉，主张其对诉争域名享有在先权益，张某对诉争域名的注册、使用具有恶意，故要求将诉争域名转移至字节跳动公司。

2018年8月28日，域名中心作出裁决，将诉争域名转移至字节跳动公司。

张某则认为其正当注册并正常使用诉争域名，有权继续合法持有，故诉至法院。

一审法院经审查认为，张某对“toutiaoba”标识的商业使用始于其注册诉争域名即2014年1月20日，而字节跳动公司至迟于其成立时即2012年3月9日开始使用“toutiao”及相关近似标识，上述标识之间的主要识别部分相同，且张某注册使用诉称域名从事与字节跳动公司相同或类似的经营活动。

一审法院据此认定张某在没有在先权益的情况下，无正当理由注册诉争域名并用于经营的行为，存在有意攀附字节跳动公司商誉和造成用户混淆的主观恶意，明显违背了诚信原则，进而判决驳回张某的全部诉讼请求。

张某不服一审判决，上诉至北京知识产权法院。

法院认为，通常情况下，判断域名持有人能否继续持有并合法使用该域名，应当首先认定该域名是否与在先权益所涉及的相关对象造成混淆，从而损害该在先权益，再判断域名持有人注册、使用该域名的行为是否具有恶意。

字节跳动公司自2012年11月16日起即在第9类、第38类、第41类、第42类商品或服务上申请、注册了“头条”“头条及图”“今日头条”“每日头条”“toutiao.com”等商标，其所持有的“toutiao.com”“jinritoutiao.com”等域名的注册时间均早于诉争域名的注册时间。

此外，其在2012年至2013年期间对“头条”“今日头条”系列商标、今日头条网站（网址为www.toutiao.com）及手机软件进行了持续的使用和宣传，在诉争域名注册前即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故一审法院认定字节跳动公司对诉争域名的主要识别部分“tiaotiaoba”享有合法有效的在先权益并无不当。

虽然张某主张诉争域名与“toutiao.com”域名存在差异，但考虑到二者的主要识别部分在字母组成和读音上均较为相近，故一审法院认定二者构成近似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确认。

在此基础上，考虑到张某以搜索库公司名义开办的头条网网站的备案名称和整体页面设计均与字节跳动公司经营的今日头条网站较为相近，加之其网站登载的部分内容、提供的部分服务亦与今日头条网站存在重合，足以造成相关公众的混淆。

鉴于字节跳动公司“头条”“今日头条”系列商标、今日头条网站（网址为www.toutiao.com）及手机软件在诉争域名注册前即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张某理应知晓字节跳动公司享有在先权益的事实，其仍然注册使用诉争域名从事与字节跳动公司相同或类似经营活动的行为实难谓正当。

因此，一审法院认定张某无正当理由注册诉争域名并用于经营的行为，存在攀附字节跳动公司商誉和造成相关公众混淆的主观恶意，明显违背了诚信原则，并无不当。故对张某的上诉请求不予支持。

3.樱花卫厨（中国）股份有限公司诉苏州樱花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屠荣灵等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

樱花卫厨（中国）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4年，营业范围包括热水器、燃气灶、吸油烟机等的生产、销售。屠某某曾出资设立苏州樱花电器有限公司并担任法定代表人。因涉商标侵权和不正当竞争，经人民法院判决，苏州樱花电器有限公司被判令变更企业字号、赔偿损失等。2009年，屠某某与案外人又共同投资设立苏州樱花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苏州樱花中山分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屠某某；2011年6月，屠某某与案外人共同投资设立中山樱花卫厨公司。上述公司，屠某某均占股90%。2011年12月，余某某与案外人共同投资设立中山樱花集成厨卫公司，其中余某某占股90%。屠某某、余某某成立的上述公司均从事厨房电器、燃气用具等与某某卫厨（中国）公司相近的业务，不规范使用其注册商标，使用与樱花卫厨（中国）公司相近似的广告宣传语，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误认。

人民法院认为，苏州某某公司等的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在法院已经判决苏州樱花电器有限公司构成侵权的情况下，足以认定屠某某与余某某在明知樱花卫厨（中国）公司“樱花”系列注册商标及商誉的情况下，通过控制新设立的公司实施侵权行为，其个人对全案侵权行为起到了重要作用，故与侵权公司构成共同侵权，应对侵权公司所实施的涉案侵权行为所产生的损害结果承担连带责任。人民法院作出（2015）苏知民终字第00179号民事判决，判令苏州樱花公司及其中山分公司、中山樱花集成厨卫有限公司、中山樱花卫厨有限公司立即停止将“某某”作为其企业字号；停止侵害樱花卫厨（中国）公司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刊登声明，消除影响；屠某某、余某某与上述侵权公司连带赔偿樱花卫厨（中国）公司经济损失（包括合理费用）200万元。

二、司法保护推动品牌保护

如上述案例展现，知识产权侵权案件屡见不鲜，对企业的经营、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当前，企业品牌的司法保护，主要从商标保护和反不正当竞争角度展开，最高人民法院亦公开发布了人民法院充分发挥审判职能作用保护产权和企业家合法权益典型案例。

在司法审判中，权利人对于侵权损失举证仍有一定难度，在确定商标侵权损害赔偿责任时，应综合考虑案涉商标的知名度、侵权产品的类型与产量、侵权人的主观恶意、侵权产品的生产销售范围以及相关公众造成实际混淆的后果等因素。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规定，“侵犯商标专用权的赔偿数额，为侵权人在侵权期间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或者被侵权人在被侵权期间因被侵权所受到的损失，包括被侵权人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前款所称侵权人因侵权所得利益，或者被侵权人因被侵权所受损失难以确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据侵权行为的情节判决给予五十万元以下的赔偿。销售不知道是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能证明该商品是自己合法取得的并说明提供者的，不承担赔偿责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六条规定：“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或者被侵权人因被侵权所受到的损失均难以确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或者依职权适用商标法第五十六条第二款的规定确定赔偿数额。人民法院在确定赔偿数额时，应当考虑侵权行为的性质、期间、后果，商标的声誉，商标使用许可费的数额，商标使用许可的种类、时间、范围及制止侵权行为的合理开支等因素综合确定。当事人按照本条第一款的规定就赔偿数额达成协议的，应当准许。”

三、立法保护营造良好营商环境

1.知识产权刑事司法保护：2020年9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三）》（以下简称《解释》），自2020年9月14日起施行。《解释》共十二条，主要规定了三方面的内容：一是规定了侵犯商业秘密罪的定罪量刑标准，根据不同行为的社会危害程度，规定不同的损失计算方式，以统一法律适用标准；二是进一步明确假冒注册商标罪“相同商标”、侵犯著作权罪“未经著作权人许可”、侵犯商业秘密罪“不正当手段”等的具体认定，以统一司法实践认识；三是明确侵犯知识产权犯罪刑罚适用及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把握等问题，规定从重处罚、不适用缓刑以及从轻处罚的情形，进一步规范量刑标准。

2.地理标志保护：2020年9月，国家知识产权局将起草的《地理标志保护规定（征求意见稿）》及其修改说明公布，征求社会各界意见。该征求意见稿综合考虑现行规章和规范性文件的规定，在此基础上进行补充完善：一是明确多方主体及其权利义务；二是完善优化地理标志申请和审查程序；三是加强地理标志保护和地理标志产品质量监管；四是整合国内外地理标志相关规定，实现同等保护。从整体框架来看，征求意见稿由原规章的总则、申请及受理、审核及批准、标准制订及专用标志使用、保护和监督等六章调整为总则、申请、审查和认定、撤销和变更、管理、运用和使用、法律责任等七章，从原二十八条扩充为四十二条。

3.反不正当竞争及网络、电子商务平台知识产权保护：2020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就《关于审理侵犯商业秘密纠纷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征求意见稿）》《关于涉网络知识产权侵权纠纷有关法律适用问题的批复（征求意见稿）》《关于审理涉电子商务平台知识产权纠纷案件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其中，《意见》明确，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存在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认定其“应当知道”侵权行为的存在：未履行制定知识产权保护规则、审核平台内经营者经营资质等法定义务；未审核平台内标注“旗舰店”“专营店”字样经营者的权利证明；未采取有效技术手段，对包含“高仿”“假货”等字样的侵权商品链接、投诉成立后再次上架的侵权商品链接进行过滤和拦截等。

（本文作者：盈科周颐律师  沈彦炜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