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情简介

原告武汉某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称原告公司）系主营测温仪产品的高新技术企业，专业从事测温仪产品的研发与生产长达十余年。原告公司经过十几年的潜心研发与经营，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在同行业间具有一定知名度，其产品凭借卓越的性能与优良的品质，深受广大客户的推崇。同时，原告公司在经营过程中，也积累了大量关于测温仪产品的自主知识产权，其中产品技术图纸、软件源代码等部分核心技术成果不为公众所知悉，系原告公司商业秘密，依法应受到法律保护。

被告一周某、被告二武某、被告三郑某、被告四王某均曾在原告公司处工作，后因不明原因先后陆续离职。就职期间，周某担任研发部工程师，负责公司测温仪产品的研发及售后产品问题解决；王某担任生产部机械工程师，负责产品结构设计、项目类产品开发、编写产品机械件文档、生产工艺文档等。周某与王某均系原告公司技术骨干人员，知悉公司大量商业秘密信息。武某、郑某担任销售工程师，负责公司测温仪产品的市场推广与销售，在服务具体客户及内部协调的过程中也存在直接接触或通过他人接触原告商业秘密的机会或可能性。原告公司为防止商业秘密泄露，在公司内部的《员工手册》、《劳动合同》文件中特别强调了在职员工的保密责任，对于上述重点涉密人员还曾单独签订书面《保密协议》，具体明确了保密信息的范围。在日常工作中，生产研发人员均有独立的办公区域及办公电脑，公司内部也设置有保密警示牌等。除此之外，公司管理人员也曾多次以会议或口头形式告知员工，公司属于技术密集型企业，每一名员工都应当全面、诚信履行保密义务。

2018年初，原告公司得知几名被告正在从事测温仪同类产品的制造与销售活动，还曾向原告客户发送采购邀约。原告公司经过进一步调查得知，武某与郑某于2016年5月31日合资注册成立了武汉某某科技有限公司（即被告五，以下简称被告五公司），由武某担任法定代表人。周某自原告处离职后，也随即与被告五公司达成紧密合作，各方联合共同从事测温仪产品的生产与销售，并建立百度网站大肆公开宣传侵权产品。通过原告方技术人员对侵权产品实物仔细查验后发现，被告方所销售的测温仪同类产品在技术参数、功能等诸多特点上与原告公司产品完全一致，至此原告基本确信被告方已然使用了原告公司的商业秘密信息。为进一步明辨事实，原告公司将涉案的部分商业秘密信息主动送交知识产权司法鉴定中心申请涉密信息的秘密性鉴定。2018年11月10日，经该司法鉴定中心鉴定后依法作出《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结论为：原告公司所提供的技术信息属于不为公众所知悉的技术信息。随后，原告公司发现市场上又出现了一家名为“武汉某某科技有限公司”（即被告六，以下称被告六公司）的测温仪产品制造厂商，其产品亦与原告公司同类产品高度近似。后经进一步调查发现，该被告六公司的股东即为本案被告周某等人，其在对外宣传中宣称与被告五公司同属一体。

基于以上事实认定，被告一周某、被告二武某、被告三郑某、被告四王某系前同事关系，彼此相熟。武某、郑某二人离职后合谋注册成立被告五公司，周某、王某离职后随即与被告五公司展开合作。四名前员工违反保密义务及原告公司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利用在原告公司处凭借其职务便利而不正当获取的商业秘密信息，借助被告五公司及被告六公司名义，使用原告公司商业秘密信息，肆意制造同类测温仪产品并进行大范围宣传、销售。两家公司明知四人系原告公司前员工，仍获取、使用其披露的涉案商业秘密，用以经营同类产品。上述被告方之行为已严重涉嫌侵害原告商业秘密，违反诚实信用原则和公认的商业道德，其侵权行为业已给原告方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及负面影响。结合侵权事态发展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原告公司最终决定开展维权行动。于2020年9月，正式委托律师团队，以侵害商业秘密为由将六被告一并起诉至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

二、律师策略

自本案事实发生至启动维权行动，相隔两年多时间，原因在于原告公司一方面认为被告方早期对原告公司产品市场影响较小，另一方面也顾虑维权成本高、举证难度大，所以在与律师充分沟通后，决定采取“先取证，再观察”的整体思路。待逐步完成基础取证工作后，在律师的协助下，原告公司一直实时关注被告方动向，密切注意产品市场客户群体变化。

2019年4月23日，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颁布实施，新增条款内容对商业秘密案件的举证责任作出全新规定，在极大程度上减轻了权利人的举证责任和维权难度。2019年9月17日，《最高人民检察院 公安部关于修改侵犯商业秘密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决定》颁布，其明文规定侵犯商业秘密犯罪的刑事立案标准中损失数额由五十万元下调至三十万元，此举明显加大了商业秘密犯罪的打击力度。

基于上述新法规定，代理律师及时对原告方提出法律建议，仍坚持以民事起诉为主，刑事舆论压迫为辅的维权方针，具体维权策略上，重点在于重新确定商业秘密内容，扩大打击产品范围，提高起诉标的额，申请保全被告财务资料等。上述策略，一方面增加被告应诉难度及成本，另一方面给予被告各方主体制造心理压力，尽力催生内斗。同时根据案情实际情况，律师也向原告公司全面释明，维权案件一旦启动，要么是双方就此进入拉锯式消耗战，要么是被告方迫于压力快速和解结案。原告公司接受上述分析意见，最终采纳律师建议，坚定启动了维权程序。

三、案件结果

案件起诉后，被告方收到起诉信息，随即主动联系原告负责人，表明求和意向。在律师的协助下，经过几番谈判，双方达成和解方案，在原告方的要求下，最终申请由受诉法院出具《民事调解书》，民事维权程序至此结案。

四、典型意义

本年度，《反不正当竞争法》及《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修改侵犯商业秘密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决定》相继颁布实施。新法的修订，对于商业秘密侵权案件最主要的影响表现在举证责任分配、侵权行为类型认定、赔偿数额提高等方面。本案中，商业秘密权利方审时度势，充分利用新法修订的法律更新优势，结合商业秘密领域加大犯罪打击力度的法治氛围，有针对性地制订维权策略。根据案情发展，选择了正确结案方式，避免了商业秘密信息的二次侵害，防止权利人损失进一步扩大，同时也有利于后期案件结果的执行。本案在证据运用及诉讼策略方面，对于同类型案件办理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五、回顾思考

（一）适用法律分析

本案系侵害商业秘密权案件，实体法律主要适用《反不正当竞争法》及《侵权责任法》，其中核心部分还是属前者调整。《反不正当竞争法》继2017年11月份修订后，又于2020年4月份再次修订，如此高频的修法，已经充分说明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件作为知识产权领域的兜底型案件类型，越来越高发，也越来越应该给予法制保护。商业秘密侵权案件，属于不正当竞争领域的重点，更是难点，难就难在举证难、维权成本高。在旧法背景下的商业秘密侵权案件，作为权利人来讲，举证责任很重，不仅要证明案涉信息属于法定的商业秘密范畴，还要证明对方所泄露及或使用的信息与案件所主张的商业秘密信息相同或实质相似。以上两个举证环节，在实践当中往往都很难直观认定，绝大多数案件需要通过第三方鉴定机构来完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秘密性鉴定和同一性鉴定。众所周知，鉴定费用价格不菲，而且近年来还有大幅上涨的趋势。两大难点就像两座大山，使得商业秘密权利人不堪重负。

但根据新《反不正当竞争法》新增第三十二条第一款规定，在侵犯商业秘密的民事案件中，只要商业秘密权利人能够提供初步证据，证明其已经对所主张的商业秘密采取保密措施，且合理表明商业秘密被侵犯，就应当由涉嫌侵权人证明权利人所主张的商业秘密不属于本法规定的商业秘密。由此可知，原来应由商业秘密权利人所承担的案涉信息“不为公众所知悉”的举证责任，在权利人尽到初步举证义务的情况下，将转移至被告方。又依据本条第二款规定，商业秘密权利人在能够提供证据表明商业秘密被涉嫌侵权人侵犯的情况下，也将由涉嫌侵权人承担不存在侵权行为的举证责任。该条款的内容，大大降低了商业秘密权利人的举证难度和维权成本，增加了被告方的自证义务，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强商业秘密权利人的维权信心，也必将有利于商业秘密权益的全面保护。

（二）风险防范建议

1.增强商业秘密管理意识。

对于法律风险而言，事前防范永远优于事后救济，商业秘密领域尤其如此。依据现行的《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规定，法定商业秘密应同时满足秘密性、保密性、价值性三个构成要件，缺一不可。同时，新法也扩大了商业秘密的范围，即由原来的技术信息、经营信息改为“技术信息、经营信息等商业信息”。对于商业秘密权利人而言，日常保密措施即是侵权认定的必要要件，也是避免权益受损的必要手段。涉密信息一旦泄露或公开，绝大所数情形是不可逆的损失。在日常经营过程中，应当谨慎做好商业秘密信息的管理工作。笔者认为，至少要从涉密人员管理及涉密信息管理两方面入手。员工入职、调岗、离职等每个环节都应该有完善的涉密操作规程，定期做好保密培训；商业秘密信息生成后，及时整理、筛选、定密，信息流转过程中，做好痕迹记录，不同阶段的涉密信息需要考虑商业秘密与专利权的保护方式转换等。只有企业形成完备的商业秘密保护体系，才能最大限度防止泄密或其他侵权事件发生。

2.坚定商业秘密维权信心。

新《反不正当竞争法》的颁布实施，降低了商业秘密权利人的举证责任和维权成本；同时《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修改侵犯商业秘密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决定》的执行，在刑事惩治领域增强了对侵犯商业秘密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当商业秘密侵权事实发生时，商业秘密权利人应当看到现行法制的进步，相信法律途径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敢于维权，善于维权，让自主知识产权真正发挥出它的法律保护功能，保障自身的市场竞争优势。

（本文作者：盈科董通律师）

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住所地：。

法定代表人：浩健，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甘海滨，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镇江久康商贸有限公司，住所地：。

法定代表人：潘建保。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翔，江苏国美律师事务所律师。审理经过

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同仁堂药业公司）诉被告镇江久康商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久康公司）、浙江淘宝网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淘宝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本院于2020年3月19日立案受理后，依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授权最高人民法院在部分地区开展民事诉讼程序繁简分流改革试点工作的决定》，本案适用普通程序由审判员王淑贤独任于2020年6月9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庭审中，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申请撤回对被告淘宝公司的起诉，被告久康公司明确表示对本院继续审理本案没有异议，本院予以准许，并于同日作出（2020）浙0110民初3312号民事裁定书，裁定准许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撤回对淘宝公司的起诉，本案在同仁堂药业公司与久康公司之间继续审理。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甘海滨，被告久康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李翔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告诉称

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依法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判令被告久康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的行为；2.判令被告久康公司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共100000元；3.判令被告久康公司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事实和理由：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前身源于“北京同仁堂南京分号”，于1926年在南京开业，1957年定名为南京同仁堂制药厂经过历史变迁，曾更名为“公私合营南京同仁堂国药号股份有限公司”、“公私合营南京同仁堂制药厂”。1998年8月18日，经南京医药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同意，南京同仁堂制药厂改制为同仁堂药业公司，并于1998年11月9日工商核准登记成立，经营范围包括片剂、硬胶囊剂、颗粒剂、丸剂、口服液、露剂、散剂、煎膏剂、糖浆剂、中药前处理及提取；预包装食品销售；中药、营养保健品、食品、卫生用品的研究、开发、技术转让等。

同仁堂药业公司及其前身曾多次获得各项荣誉称号，其产品及品牌多次获得各类奖项。2005年至2007年，该公司在全省医药行业中成药销售额排名第六位、利润排名第六位。2006年，该公司被商务部认定为中华老字号。2009年，该公司的“乐家老铺”商标被国家商标局认定为驰名商标。2012年，该公司生产的“乐家老铺”牌排石颗粒、乳宁颗粒、止咳化痰颗粒获江苏省名牌产品称号。同年，该公司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2013年3月，该公司生产的“乐家老铺”牌排石颗粒获南京名牌产品称号。2014年，该公司生产的黄芪颗粒及羚羊感冒口服液被认定为高新技术产品。

同仁堂药业公司及其前身多年来通过报纸、杂志等媒介进行广告宣传。2003年以来，《中国医药报》、《医药经济报》、《药店周报》等多家媒体在报道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活动时，均以“南京同仁堂”简称指代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同仁堂药业公司在其生产的乳宁颗粒、排石颗粒等产品包装上也使用“南京同仁堂”作为企业名称简称。原告对外宣传活动和经营活动中使用“南京同仁堂”作为自己企业的简称，并且在各种包装、宣传中突出使用“南京同仁堂”字体，在相关公众中已取得较高知名度和识别度。

近来，原告发现被告久康公司未经许可，在淘宝网上开设的淘宝店铺中，未经原告授权，在其网店、商品介绍中突出使用原告企业名称简称“南京同仁堂”，让消费者误以为其产品与原告有关联，损害了原告的合法权益，其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且给原告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等相关法律规定，诉至法院，请求上判。被告辩称

被告久康公司答辩称，一、被告久康公司自去年网络销售授权到期后就已经停止本案相关产品的网售。因此，原告诉请停止侵权没有事实依据。

二、原告诉请赔偿金额过高，且无事实和法律依据。具体理由如下：第一，久康公司在淘宝页面上进行本案相关产品的销售均是合法行为。涉案阿胶燕窝糕均是由案外人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同仁堂生物公司”）作为总经销商授权临沂千年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下称“千年生工公司”）进行全国范围内的销售。久康公司经千年生工公司合法授权开设涉案天猫店铺并销售来自于千年生工公司的涉案阿胶燕窝糕。在销售过程中，久康公司并未突出宣传使用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字号。因此久康公司经千年生工公司合法授权，从其处取得涉案阿胶燕窝糕并进行网络销售及宣传完全系善意的商业行为，并无任何刻意侵权行为。第二，涉案阿胶燕窝糕系保健食品。而同仁堂药业公司的经营范围并不包含保健食品。因此久康公司销售涉案阿胶燕窝糕并不侵权，该行为并未造成同仁堂药业公司的经济损失。若法院经审理认为侵权成立并裁判久康公司承担赔偿责任，同仁堂药业公司应举证证明其有销售与本案有关产品相同的产品及由此给其造成的损失。第三，涉案阿胶燕窝糕的总经销商系同仁堂生物公司，该公司注册时间为2010年，最近一次的工商核准时间为2019年10月29日，其股东之一即为同仁堂药业公司。久康公司认为，同仁堂生物公司成立之初应征得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同意。经久康公司了解，同仁堂药业公司在2017年起诉同仁堂生物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直到2019年底，双方才解决完管辖的问题，实体审理尚未进行，该案具体情形也提请法院留意。第四，本案原告与同仁堂生物公司纠纷尚未解决，就先后起诉了千年生工公司以及下属的经销商，上游公司纠纷尚未解决，原告就径行起诉网络销售商，很可能会造成江苏、山东、浙江三地法院的判决自相矛盾的现象。所以久康公司认为在同仁堂药业公司和同仁堂生物公司以及千年生工公司的上级经销商案件尚未判决生效的情况下，中止本案的审理，或者驳回原告的起诉，从而避免关联案件出现不一致的审判结果。综上请求法庭驳回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或者驳回原告的起诉。

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被告久康公司分别围绕诉讼请求和抗辩理由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双方进行证据质证。对原告同仁堂药业公司提交的证据3【广告投放合同、方案及截图】，其中2016年与哈尔滨康乾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签订的KQ2016-02、2016年与哈尔滨康乾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签订的KQ2016-01、2018年与哈尔滨赛克广告有限公司签订的编号为同仁堂-四川卫视2018005的电视广告发布合同、2019年与北京点金石国际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签订的在河南卫视投放的电视广告发布合同系复印件，不符合证据的形式要件，且久康公司对其真实性持有异议，本院经审查后不予确认。该组证据中的其他证据，经庭后核实与原件一致，本院经审查后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证据4中的实物，久康公司确认由其销售，故本院对该实物予以确认；同仁堂药业公司提交的其他证据，久康公司均确认其真实性，本院经审查后均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

对被告久康公司提交的证据1中的【同仁堂生物公司出具的销售授权委托书】、【千年生工公司出具的授权书】，无原件可供核实，本院对其真实性不予确认；证据2中的【另案民事裁定书】，系同仁堂药业公司与案外人之间的另案纠纷，与本案争议事项无关，本院不予确认；久康公司提交的其他证据，本院经审查后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

一、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发展沿革及权利情况

同仁堂药业公司前身系北平同仁堂京都乐家老铺南京分号，1926年开始筹备，1929年正式开业，1955年更名为公私合营南京同仁堂国药号股份有限公司，1957年定名为南京同仁堂制药厂，1988年改制组建同仁堂药业公司，经营范围包括生产、销售片剂、硬胶囊剂、颗粒剂等药品，生产、销售中药、营养保健品等。

1992年至1997年，“南京同仁堂制药厂”被评为年度文明单位；1998年至2002年，同仁堂药业公司被评为年度文明单位。2006年，同仁堂药业公司被认定为“中华老字号”企业。该公司生产的“同乐牌止咳化痰、排石、乳宁颗粒（冲剂）”在1999年、2000年被认定为江苏名牌产品；自2002年至2018年期间，该公司生产的“乐家老铺牌止咳化痰、排石、乳宁颗粒”被认定为江苏名牌产品；该公司生产的排石冲剂、犀角粉、石斛夜光丸等屡获国家奖励等。

多年来，同仁堂药业公司通过平面电视广告等方式对外持续宣传并在其产品包装及经营活动中使用“南京同仁堂”企业简称。2017年至2019年期间，同仁堂药业公司为平面电视广告投入广告费高约6059万元。2015年至2018年期间，同仁堂药业公司的企业名称有多次受司法保护的记录。

二、与被控侵权行为有关的情况

2019年4月12日，同仁堂药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吕悦然同公证人员一同在杭州市丰巢快递柜提取运单号为3704658644739的申通快递一件，公证员对上述包裹进行拍照、拆封查看并封存。当日，在公证人员某下，吕悦然在公证处使用该处电脑查验编号为404308193589920831的订单详情，显示卖家昵称：久康保健品专营店，物流公司：申通快递，运单号为3704658451279等信息。点击查看该商品链接进入销售页面，显示商品名称“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燕窝阿胶糕即食固元膏女士手工滋补品256ｇ＊3盒”，促销价298元，月销量5件，累计评论592条等。商品详情展示页面宣传“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其中“南京同仁堂”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呈上下两排排列，且“南京同仁堂”字体较大且间隔较宽。查看该店铺的工商亮照，显示久康公司的营业执照信息。吕悦然对该订单进行确认收货并付款。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公证处针对上述过程出具（2019）浙杭西证民字第3906号公证书。

当庭对上述申通快递包裹进行拆封查看，内有千年生工阿胶燕窝糕三盒（压片糖果三盒），外包装盒盒盖证明左侧带有白底黑体“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字样，其中“南京同仁堂”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呈左右两列排列，“南京同仁堂”字距较宽。盒盖正面左上方带有千年生工图文商标标识，包装盒底部显示产品名称阿胶燕窝糕（压片糖果）、食品生产许可证编号：SC12744178100222、总经销商：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经销商：临沂千年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制造商：广东省阳春市信德生物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生产日期均为2018-12-20等信息。

庭审中，久康公司确认“久康保健品专营店”由其注册并经营，涉案订单形成于2019年4月10日，经本院查明涉案商品链接于2020年3月20日被删除。

三、其他事实

（一）同仁堂药业公司为维权购买实物、进行公证保全证据并委托律师。

（二）久康公司成立于2014年6月4日，注册资本100万元，法定代表人：潘建保，营业地址：镇江市京口区小米山路274号二号楼508室，经营范围包括预包装食品兼散装食品的批发与零售（食品类别限食品流通许可备案核定范围）、化妆品、电器等。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被控侵权情形持续至2020年3月，本案应适用2019年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经营者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应当遵守自愿、平等、公平、诚信的原则，遵守法律和商业道德。同仁堂药业公司指控久康公司在其产品名称使用“南京同仁堂”字样以及在销售页面突出使用“南京同仁堂”字样的行为构成《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二）项规定的标识类混淆的不正当竞争行为。本院认为，同仁堂药业公司的该项指控能否成立的前提是要认定“南京同仁堂”是否构成原告有一定影响的企业名称。实践中，具有一定市场知名度的字号，可视作企业名称来予以保护。本案中，同仁堂药业公司自1955年起将“南京同仁堂”作为其企业字号持续使用并广泛宣传，结合在案证据可以确认“南京同仁堂”字号具有一定市场知名度且为相关公众所知悉，已与同仁堂药业公司形成稳定对应关系，故可认定“南京同仁堂”为同仁堂药业公司有一定影响的企业名称。久康公司抗辩：第一，涉案商品来源于千年生工公司，并由同仁堂生物公司总经销，故其在销售时使用了同仁堂生物公司的公司名称，不构成侵权；第二，同仁堂药业公司与同仁堂生物公司之间尚有纠纷，在该纠纷未决之前，应驳回原告诉请或起诉。本院认为，首先，久康公司并未举证证明涉案商品的合法来源；其次，即便涉案阿胶燕窝糕确系由同仁堂生物公司总经销且由千年生工公司供货，久康公司在宣传中使用同仁堂生物公司的公司名称时也应规范、合理且必要。久康公司在商品名称中使用“南京同仁堂生物科技”字样且在销售页面突出使用“南京同仁堂”字样，不构成对同仁堂生物公司公司名称的合理使用；最后，同仁堂药业公司与同仁堂生物公司之间所涉纠纷与本案争议事项无关。据此，久康公司的上述抗辩理由均不能成立，本院均不予采信。综上，久康公司在涉案商品销售时在商品名称中使用“南京同仁堂”字样及在详情页面突出宣传使用“南京同仁堂”文字，主观上具有攀附同仁堂药业公司商誉的故意，客观上亦使得相关公众对商品来源产生误认或误以为商品生产者与同仁堂药业公司之间存在特定关系，该种不当利用他人经过诚信经营及持续宣传累积的商誉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应依法承担停止侵权并赔偿损失的民事责任。

关于赔偿损失的数额，原告并未举证证明其因侵权行为所遭受的损失及被告久康公司的获利，故本院综合考虑涉案企业名称的知名度、被告侵权行为的性质、主观过错程度、原告为制止侵权所支出的合理费用等因素酌定赔偿数额。同时，本庭注意到以下因素：1、涉案订单形成于2019年4月10日，涉案商品促销价298元，累计评论592条，月销量5件，本院经查明涉案商品链接于2020年3月20日被删除。实物本身不侵权；2、久康公司成立于2014年6月4日，地处江苏省镇江市，与同仁堂药业公司同处同一省份；3、同仁堂药业公司的企业名称知名度较高；4、同仁堂药业公司为维权进行公证、购买实物并委托律师出庭。综上，本院酌定久康公司赔偿同仁堂药业公司经济损失（含合理费用）40000元。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二）项、第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裁判结果

一、被告镇江久康商贸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侵犯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企业名称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二、被告镇江久康商贸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经济损失（含合理费用）40000元；

三、驳回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照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本案案件受理费2300元，由原告南京同仁堂药业有限责任公司负担690元，由被告镇江久康商贸有限公司负担1610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人数提交副本，上诉于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人员

审判员王淑贤裁判日期

二〇二〇年七月二十八日书记员

书记员张晓英

原告：武汉明利和丰食品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汉市江夏区大桥新区大花岭工业园C2号厂房。

法定代表人：汪黎，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李嵩，北京市京师（武汉）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宋慧慧，北京市京师（武汉）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经济开发区振兴东路9号1号楼C201-1。

法定代表人：王敏敏，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吴培增，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丁梦丹，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审理经过

原告武汉明利和丰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明利和丰公司）为与被告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点势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于2019年11月28日向本院起诉。本院于同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20年5月26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明利和丰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李嵩及宋慧慧、被告点势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吴培增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告诉称

原告明利和丰公司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一、被告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并消除影响，即向淘宝网撤回单号为201808272146100896、201808291101474904的知识产权投诉，并向淘宝网说明真实情况，督促淘宝网撤销对原告相关店铺的处罚；二、被告赔偿原告经济损失100万元整；三、被告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原告商誉；四、被告承担原告为制止被告的侵权行为所支出的律师费、差旅费、公证费等合理费用支出共计10万元整；五、被告承担本案的诉讼费用。

事实和理由：2017年5月18日，原告与苏州大禹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禹公司）签订一份合作协议书。该合作协议确认了大禹公司拥有“野食小哥”自媒体账号商业化权。双方约定由原告在淘宝网注册一家店铺销售牛肉酱产品，大禹公司负责推广引流，原告负责生产、销售、售后等工作，双方同意在店铺销售的牛肉酱产品上标注“二和嫁嫁”、“野食小哥”且均不收取任何费用，双方共享店铺经营利润，合同有效期一年。该合作协议生效后，原告以其法定代表人李二和经营的字号为武汉市汉阳区邓李日用杂品店名义，在淘宝网注册了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并开始售卖标注了“二和嫁嫁”和“野食小哥”商标的牛肉酱产品。在该合作协议合同期内，原告一直按照约定向苏州大禹支付利润分红。对于上述合作，“野食小哥”商标权人即被告完全知情且同意，并在合同期内在其在抖音、新浪微博等注册名为“野食小哥”的自媒体平台上对相关牛肉酱产品进行了数次推广。经查询，大禹公司是被告的股东之一，被告法定代表人也在相关聊天记录中承认对大禹公司有相关授权。

2018年5月合作协议到期前后，原、被告双方与大禹公司就续约的相关条件未能达成一致，一直就相关事宜进行协商，在协商过程中，双方仍然实际按照合作协议的约定履行。涉案店铺仍然在销售，原告在合同期满后仍然曾经向大禹公司支付相关费用，被告在其抖音平台控制的名为“野食小哥”的自媒体账号仍然对相关产品进行了推广，大禹公司在其注册的有赞店铺仍然发布并销售与涉案产品一致的产品，并委托明利和丰公司发货。2018年8月24日，因双方对账问题，大禹公司向原告发出《法务函》，在《法务函》中，大禹公司确认另行授权原告使用“野食小哥”形象以及视频作品至2018年8月31日。此外，原告执行董事汪黎在与被告法定代表人王敏敏电话或者微信的数次沟通中，双方就原合作协议的遗留问题以及续约的细节内容进行了协商，王敏敏也明确表示同意将相关授权延长至2018年8月22日。经过协商，各方未能达成一致后决定终止合作，原告于2018年8月21日在涉案店铺内停止销售标注有“野食小哥”字样的相关产品。

2018年8月29日，原告接到淘宝网转发的由被告发起的知识产权侵权投诉（投诉单号为201808272146100896、201808291101474904），投诉方为被告，投诉知识产权名“野食小哥”，投诉理由为“通过购买并对实物进行鉴定认定原告店铺售假”，依据为原告对2018年5月下旬和2018年8月中旬在原告店铺购买牛肉酱产品的购买鉴定，淘宝网同时要求在三个工作日内申诉，如超时或申诉不成功将进行处罚。由于时间不足和淘宝网规则限制，原告紧急申诉未能成功，被淘宝网处以屏蔽店铺和商品、禁止参加活动、删除相关商品、禁止进行广告推广等处罚，店铺最核心的商品被删除，销售量急剧下滑，损失巨大。被告在做出该投诉后不久，在其自媒体发布牛肉酱产品推广信息，并在其经营的淘宝网店铺上架销售牛肉酱产品。

原告认为，被告为使自己的产品在竞争中处于优势，违反诚实信用原则和基本的商业道德，编造虚假投诉信息，在双方明确有合作协议的情况下向淘宝网发起恶意投诉，造成原告严重的经济损失，是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为了维护原告的合法权益，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诉诸法院，请查明事实后依法作出公正判决。被告辩称

被告点势公司答辩称：一、针对本案事实部分：1、点势公司于2017年5月1日与第三方大禹公司签订了商标授权书，将名下“野食小哥”商标（商标注册号：21362942）授权给第三方大禹公司。授权期限：自2017年5月1日至2018年5月18日。2、2018年5月18日之后，点势公司未再授权大禹公司继续商标使用。3、点势公司至今为止从未授权给原告使用任何的商标。4、点势公司一直都与原告有友好的商业关系，并未进行恶意投诉。5、点势公司对原告两次投诉事件分别为2018年8月27日和2018年8月29日，并非在大禹公司授权给原告商标的期限范围内。且点势公司投诉的前提是原告超过授权期限后，点势公司及第三方大禹公司与原告多次沟通，明利和丰公司仍在侵犯点势公司的商标使用权利。二、针对原告的诉讼请求：1、针对第一项诉求，点势公司认为：点势公司不存在对原告实施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其投诉的原因在于因原告对点势公司侵权在先，投诉仅是为了维护自己作为商标所有权人的合法权益。故此，点势公司行使的是正当行为，也无须向淘宝网撤回投诉。2、针对第二项诉求，点势公司认为：点势公司的行为仅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不存在对原告造成损失。故无须承担赔偿责任。3、针对第三项诉求，点势公司认为：点势公司的行为仅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无须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原告声誉。反之，原告超授权期限使用被告商标的行为，反而应当向点势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恢复点势公司声誉。4、针对第四项诉求，点势公司认为：点势公司的行为仅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无须承担原告支出的任何费用。5、对第五项诉求，点势公司认为：原告侵权在先，点势公司的行为仅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故此，其诉讼费用承担与点势公司无关。本院查明

原告明利和丰公司、被告点势公司均围绕诉讼请求、抗辩理由依法向本院提交了证据材料。本院组织双方进行了质证。结合双方质证意见，本院对当事人提交的证据认证如下：原告明利和丰公司提交的证据【原告向淘宝网补充提交的申诉书】及被告点势公司提交的证据【民事判决书】，与本案争议事实无关，本院对该些证据不予确认。原告明利和丰公司、被告点势公司提交的其余证据，本院经审查后均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

根据上述有效证据及当事人在庭审中的陈述，本院认定事实如下：

明利和丰公司成立于2015年8月28日，经营范围为食品生产与销售。

点势公司成立于2011年4月27日，经营范围为食品经营、初级食用农产品的批发、零售等。点势公司在淘宝网注册掌柜名为“去觅去觅”、店铺名为“野食小哥”的网店销售牛肉酱产品。大禹公司系点势公司股东之一，拥有点势公司20.01%股份。

2017年11月14日，点势公司经国家商标局核准，注册取得第21362942号“野食小哥”商标，核定使用在第30类商品包括咖啡、调味品等。上述商标申请日为2016年9月21日。

2017年5月1日，点势公司向大禹公司出具商标授权书，将第21362942号“野食小哥”商标非独家授权给大禹公司使用，并约定在授权期间内，被授权方有权根据实际情况转授权给第三方使用。授权期间：2017年5月1日至2018年5月18日。

2017年5月18日，明利和丰公司（甲方）与案外人大禹公司（乙方）签订合作协议书一份，约定：甲方在淘宝网注册并运营一家主要以销售甲方所生产产品的淘宝店，乙方负责该淘宝店的推广、客源引流，（产品标注“二和嫁嫁”或“野食小哥”，即根据需要，甲方生产的产品可以使用“二和嫁嫁”或“野食小哥”，甲乙双方都不收取任何使用费）。甲乙双方共同约定合同有效期为一年。此淘宝店铺所有权属于甲方，合作期间双方均有该淘宝店的使用权。有效期满如需续签，需提前一个月重新签订合作协议；如未重新签订，则合作自动终止。双方各自的商标或权利各自拥有，另一方无权继续免费使用。该协议书还对费用承担、利润分配等作了约定。合同签订后，订约人履行了该份合同。明利和丰公司使用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销售协议约定的合作产品即牛肉酱产品。合同履行期内，点势公司在新浪微博发布了推广该协议约定开发的合作产品的视频。庭审中原告确认其在2018年8月22日前在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原告确认该网店的店铺名及掌柜名均为“小哥的野味”）所销售的合作产品仅有点势公司发布的前述视频中展示的该款合作产品。该合作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野食小哥”及“二和嫁嫁”字样。原告称其于2018年8月22日后在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销售的牛肉酱商品包装上去除了“野食小哥”字样。

明利和丰公司与大禹公司签订的合作协议书到期后，原、被告及大禹公司就合同的继续履行问题进行了协商，但未果。2018年6月19日，编号为48872350的抖音账号“野食小哥”发布了大禹公司与明利和丰公司合作推广销售的牛肉酱宣传视频。2018年8月24日，大禹公司向明利和丰公司发送法务函，函告如下：“大禹公司与明利和丰公司于2017年5月18日签订《合作协议书》一份，约定“野食小哥”牛肉酱合作事宜，约定合作期限为一年，双方分成收益以60天为一个结算周期，然而，自3月份以来我方并未收到贵方的任何结算款，且合作期限届满后贵方并未撤销“野食小哥”之形象以及相关视频作品，截止发函之日，前述形象及视频贵方仍在使用。经与贵方多次沟通无果后，现郑重函告如下：一、我方另行给予贵司“野食小哥”之形象以及相关视频作品使用至2018年8月31日，在此期间，贵方仍需按照双方约定收益分成比例进行分成。二、请贵司于收到本函件之日起3个工作日内结算并支付我方应付而未付的款项及其延迟履行金。三、自2018年9月1日起，请贵司务必撤销或更换“野食小哥”之形象以及相关视频作品，否则，我方保留对贵方提起侵权诉讼或追究相关法律责任之权利。”

2017年6月25日，明利和丰公司作为乙方与作为甲方的李二和达成协议，约定甲方是武汉市汉阳区邓李日用杂品店的经营者，甲方同意乙方以该个体工商户的名义在淘宝网注册店铺经营食品类产品。协议有效期内，由乙方全权负责淘宝店铺的经营和管理，甲方不得干涉，乙方是该店铺的实际控制人和经营者。

2018年8月2日，点势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王敏敏向汪黎（明利和丰公司称汪黎系明利和丰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发送微信：“这边合同已经到期快两个月了。因为考虑到你们那边当时的库存还没清理完毕，所以再延迟给了你们2个月的时间，现在想知道这边是不是8月初可以结束小哥品牌的牛肉酱销售和关闭店铺呢？因为我这边给大禹的商标授权也是6月份到期。”当日，汪黎回复微信：“可以的，8月10号左右都处理完。”8月7日，王敏敏向汪黎发送微信：“这边如果库存还没搞完，可以延迟几天，比如15号左右应该ok吧？15-20都可以。”当日，汪黎回复微信：“好。”8月22日，王敏敏向汪黎发送微信：“这边也请你们今天下家所有产品。明天我会安排同事和法务一起检查一下各平台和下线的流通。”

明利和丰公司提交的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于2018年8月23日后发生的牛肉酱订单信息显示：链接名称含“小哥的野味”；产品图片显示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小哥的野味”及“二和嫁嫁”字样。

2018年8月27日，点势公司向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平台就淘宝网店“野食小哥”销售的牛肉酱产品侵害其“野食小哥”商标权一事发起投诉。投诉理由：“1、商家售假记录；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生产并在淘宝平台销售我司的产品！对我司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我方已经购买产品，并且做出真假对比！2、我方公司持有的‘野食小哥’商标30类酱类的商标注册证书。3、我方公司持有的营业执照。表明商标归属方为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4、投诉方本账号，‘去觅去觅’认证主体为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5、投诉方本账号，‘去觅去觅’开始店铺的为‘野食小哥’……这个是宝贝快照，请小二查明！”被投诉商品id为569628313028。该商品详情显示：链接名称：小哥的野味新品牛肉酱拌饭酱下饭菜微辣原味350g无辣椒精；多张产品图片均显示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小哥的野味”及“二和嫁嫁”字样。点势公司的上述投诉审核通过，明利和丰公司于8月29日、8月30日进行了申诉。8月31日，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平台判定申诉不成立，小二删除商品并扣12分。

2018年8月29日，点势公司向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平台再就淘宝网店“野食小哥”销售的牛肉酱产品侵害其“野食小哥”商标权一事发起投诉。投诉理由：“1、商家售假记录；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生产并在淘宝平台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对我司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我方已经购买产品，并且做出真假对比！2、我方公司持有的‘野食小哥’商标30类酱类的商标注册证书。3、我方公司持有的营业执照。表明商标归属方为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4、投诉方本账号，‘去觅去觅’认证主体为杭州点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5、投诉方本账号，‘去觅去觅’开始店铺的为‘野食小哥’……这个是链接，请小二查明！”被投诉商品id为559836444855。该商品详情显示：链接名称：小哥的野食香辣牛肉酱拌饭拌面酱辣酱下饭菜调味酱350g；多张产品图片均显示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小哥的野味”及“二和嫁嫁”字样。点势公司的上述投诉审核通过，明利和丰公司于8月30日、8月31日进行了申诉。9月3日，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平台判定申诉不成立，小二删除商品并扣12分。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点势公司发起两次投诉的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正当的侵权投诉本身是权利人行使权利的一种体现，既可以维护自身权利，也可以打击竞争对手或被控侵权人，一定程度上系通过合法破坏他人竞争优势从而增加了自己的竞争优势，因此，投诉行为本身是一种市场竞争行为。判断点势公司的投诉行为是否是不正当竞争行为，关键是判断投诉行为本身是否具有正当性。

经查，原告在2018年8月22日前在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所销售的合作产品仅有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野食小哥”及“二和嫁嫁”字样的一款牛肉酱产品。点势公司投诉的两个链接下商品的多张产品图片显示该产品标贴正下方标注“小哥的野味”及“二和嫁嫁”字样。故被投诉商品并非是明利和丰公司与案外人大禹公司所签订的合作协议书约定的合同履行期内生产的产品。该被投诉商品瓶身标贴标注的标识“小哥的野味”清晰、显著，明显起到识别商品来源的作用，属于商标使用行为。该标识与被告商标标识“野食小哥”均由中文构成，仅个别汉字不同，整体含义无明显区别，易使相关公众对商品来源产生误认，两者为近似商标。且被投诉商品为牛肉酱，属于被告商标核定使用的商品范围。该商品并非明利和丰公司与案外人大禹公司所签订的合作协议书约定的合同履行期内生产的产品，因此，被投诉商品为未经“野食小哥”商标权人许可在相同商品上使用近似商标的商品，属于侵犯点势公司第21362942号注册商标“野食小哥”的商品。明利和丰公司于2017年5月18日经授权使用“野食小哥”商标，授权到期后以“小哥的野味”替换“野食小哥”标识，侵权故意明显。点势公司作为“野食小哥”商标权人，以商家售假为由投诉案涉两款商品并无不当，系正当行使权利。综上，点势公司向淘宝公司投诉明利和丰公司销售的涉案产品侵犯涉案商标权的行为并不构成不正当竞争。

原告依据编号为48872350的抖音账号“野食小哥”于2018年6月19日发布了大禹公司与明利和丰公司合作推广销售的牛肉酱宣传视频及大禹公司于2018年8月24日向明利和丰公司发送法务函函告明利和丰公司使用“野食小哥”之形象以及相关视频作品至2018年8月31日的事实，主张其在与大禹公司的协议到期后直至2018年8月31日前仍有继续使用商标“野食小哥”的权利。对此，本院认为，根据法务函函告内容，大禹公司授权内容仅为在明利和丰公司开设的案涉店铺宣传中使用“野食小哥”之形象以及相关视频作品，授权内容并非指向使用“野食小哥”商标，故大禹公司发送的该法务函并非是对“野食小哥”商标的授权。即便该法务函是对“野食小哥”商标的授权，大禹公司对该商标并无授权权利，所作的商标使用授权亦为无效授权。结合2018年8月点势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王敏敏和汪黎（明利和丰公司称汪黎系明利和丰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该记录显示双方对库存合作产品清理时间进行友好协商，王敏敏数次延展库存产品的终止销售日，汪黎亦同意停止销售合作商品的事实；法务函落款时间为8月24日，截止使用时间为当月31日，明显与授权使用商标的常情不符，本院认定该法务函实际系大禹公司为催促明利和丰公司清理库存产品而出具，与商标授权无关。对于抖音账号“野食小哥”于2018年6月19日发布牛肉酱宣传视频一节事实。原告未证明该账号注册使用人身份，庭审中点势公司明确否认其注册使用该账号的事实，故本院无法确认点势公司发布该视频的事实。即便该视频系点势公司发布，点势公司发布该视频的事实也不能证明点势公司同意原告继续使用“野食小哥”商标的事实。综上，明利和丰公司所称的上述依据不能证明其主张，本院对明利和丰公司关于其于2018年8月31日前仍有权使用案涉商标的主张不予支持。

明利和丰公司称被投诉商品产品图片上显示“小哥的野味”标识，系其基于店铺名称权的使用。对此，本院认为，首先，即便其有店铺名称权，亦应规范使用其店铺名称，不得滥用权利。如前所述，该处标识起到识别商品来源作用，系商标性使用，显然系商标侵权行为。其次，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注册于明利和丰公司与大禹公司合作期间，明利和丰公司使用该店铺名称迟于点势公司“野食小哥”商标的申请日，不属于商标法意义上的在先使用。最后，根据明利和丰公司与大禹公司签署的《合作协议书》的约定，淘宝店铺“小哥的野味”系双方为合作生产销售使用“二和嫁嫁”及“野食小哥”商标商品而注册使用；协议同时约定“合作终止后，双方各自的商标或权利各自拥有，另一方无权继续免费使用”，双方合作期满后，除商标权利人明示明利和丰公司可继续使用该店铺名称情形外，明利和丰公司未经授权继续使用该店铺名称本身亦属于商标侵权行为。故本院对明利和丰公司关于其基于店铺名称权，有权在被投诉商品上使用“小哥的野味”标识的主张不予支持。

综上，点势公司向淘宝公司投诉明利和丰公司生产销售的涉案牛肉酱产品侵犯其涉案商标权的行为不构成不正当竞争。明利和丰公司要求点势公司停止侵权、赔偿损失等的全部诉请，本院均不予支持。点势公司抗辩称其不构成侵权，该抗辩理由成立，本院予以采信。据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裁判结果

驳回原告武汉明利和丰食品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

本案案件受理费14700元，由原告武汉明利和丰食品有限公司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及副本二份，上诉于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并向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预交上诉案件受理费14700元。在上诉期满后七日内仍未交纳的，按自动撤回上诉处理。对财产案件提起上诉的，案件受理费按照不服一审判决部分的上诉请求，由本院书面通知预交。审判人员

审判长汪永江

人民陪审员蔡新玲

人民陪审员张丽荣裁判日期

二〇二〇年五月二十九日书记员

书记员杨晓琦